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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安事变中的“戏中戏”

西安事变中的“戏中戏”

中华文明探源研学之十

万保民

        19361212日凌晨,西安城东40公里华山脚下华清池内的五间厅里,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睡得正酣。突然,一阵激烈的枪声惊醒了他,凭着多年的经验,他判断一定是发生了变故,可能是红军夜袭。为了生命安全,平时十分注意领袖风度的他,这时也顾不上穿衣、戴帽,甚至连随时戴着的假牙也不要了,就慌慌张张地从后墙窗户跳了出去,顾不得腰被摔伤,冒着刺骨的寒风,爬到骊山半山腰的一块巨石后面躲藏起来。等张学良东北军士兵冲到蒋的睡房里,人已不见了,一摸被子还是热的,就断定蒋介石还未走远。经过三个小时的搜山,士兵发现蒋介石躲藏在两块巨石缝里。蒋不得不狼狈地钻了出来。只见他穿了一身睡衣睡裤,脸色苍白,连路都走不动了。蒋介石得知不是落入红军之手,而是在自己的部下时,便心中有了底,又摆出了领袖的架子,不肯下山,口口声称要“以身殉国”。无奈在场的一个连长只好把他背下山,用张学良的座车把他拉到西安新城大楼软禁了起来。

    这就是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。是东北军将军张学良和西北军将军杨虎城在亡国危机时,屡次苦谏蒋联共抗日毫无效果的情况下,不得已发动的一次兵谏。

    素来颐指气使、至高无上的蒋介石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对他如此不敬,竟敢胆大包天发动兵变,把他扣押起来。不仅蒋介石本人没有料到,整个世界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震惊人心的大事来。国民党南京政府要员陷入一片惊慌之中。他们通宵达旦地开会,商议如何应对事变、营救蒋介石。西安事变发生时,宋美龄和孔祥熙正在上海,1212日下午三时,当时作为国民党政府军政部部长的何应钦致电孔祥熙,告知西安事变的发生。当晚,孔将此消息赴宋美跉住宅告诉她,宋美龄听后大惊失色,与孔祥熙当即决定13日清晨赶往南京。

    宋美龄到达南京后,听到各方面的反应,顿觉情况复杂。1214日,她即派蒋介石的顾问、英籍澳大利亚人端纳带着她给蒋介石和张学良的亲笔信飞往西安。在给蒋介石的信中说:南京方面“戏中有戏”!

    所谓“戏中有戏”,表现在三个派别、三种力量、三种主张上:

    一是何应钦和元老派主张“武力讨伐张(学良)、杨(虎城)”。

    据陈果夫的日记记载:事变当日晚,在何应钦家中开会商议后,深夜召开国民党中执委会和政委会,又在中央党部召开紧急联席会议。国民党元老派自诩为蒋介石密友的戴季陶在会上“愤激失常”,“辞旨严正”坚持武力解决事变。戴季陶说:“如对张、杨姑息,则“国将不国”,政府的政策唯有明令讨伐”。除戴季陶外,国民党元老居正、吴雅辉、于右任等同样对张、杨扣留蒋介石之举异常愤慨,坚决支持戴的主张。1214日,居正主持中央党部纪念周时,在会上叫嚷对西安“非打不可”。

    二是蒋介石的嫡系,特别是以黄埔系为主的少壮派军人,纷纷要求血洗西安。三民主义力行社在事变的当晚,就召开紧急会议,决定“营救领袖,安定后方”为总目标,建议政府由何应钦统一指挥,迅速出兵包围西安。会后,书记长邓文仪马上“致电驻汉中第55师师长王耀武及驻洛阳之第28师师长董钊,出兵围攻西安”。1223日,胡宗南等75人代表全体黄埔生致电警告张学良,并请求政府下令讨伐“叛逆”。教导总队队长桂永清还自作主张集合部队,开往前线。

    三是地方实力派的一部分人主张武力营救蒋。如湖南省主席何键致电何应钦,表示“健愿率三湘健儿捕杀国贼,如何行止,唯中央命令是从”。另外,宁夏、福建、广东等省主席和武汉行营主任、海军部长以及川黔等地将领亦先后致电国民党中央,表示“拥护中央”,伏恳中央明令讨伐,以肃纲纪,共剪凶顽。

    四是汪精卫派想趁机取代蒋。汪精卫和何应钦是亲日派,西安事变发生后,何一方面主战,企图置蒋介石于死地,谋求日本侵略者的支持,另一方面急电在欧洲的亲日派头子汪精卫回国主持大计,以便取蒋而代之,组成亲日的国民党政府。

    五是宋美龄坚决反对武力救蒋”。1213日宋美龄到达南京后,得知何应钦等主张武力讨伐张、杨,并要对西安进行轰炸时,宋美龄大声斥责他们是想置蒋介石于死地,然后取而代之。并在大庭广众下同何应钦发生了激烈的争吵。何应钦却嘲笑她“一妇人耳,仅知营救丈夫而已”。

    综上所述,西安事变后,国民党内是乱成一锅粥。各派都显露出其真相,都有自己的考量和动机。有的是真要救蒋介石,有的是假要救蒋,实则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,的确是“戏中有戏”!

(2024.11.30)